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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生育率难题:中国、香港、台湾各自面临的困境
陆一夫 来源: 2025-03-07 02:14
        
重点摘要
BBC查询到的联合国及台湾官方数据显示,2023年,中国大陆、香港、台湾三地的总和生育率(Total fertility rate,简称TFR,也称总生育率)分别为1.2,0.8和0.87

BBC查询到的联合国及台湾官方数据显示,2023年,中国大陆、香港、台湾三地的总和生育率(Total fertility rate,简称TFR,也称总生育率)分别为1.2,0.8和0.87。

总和生育率反映妇女一生中生育子女的总数。 由于婴儿夭折及疾病等原因,一般来讲在发达国家总和生育率至少要达到2.1,才能达到世代更替水平,不会让人口总数随着世代更替而下降。

还有观点认为,总和生育率1.5左右是一条“高度敏感警戒线”,一旦降至1.5以下,经济社会发展就有整体跌入“低生育率陷阱”的可能。

包括中港台在内,华人国家和地区的总和生育率大多都低于1.2,属于世界低水平。 这种数据意味着总人口必定出现负增长,随之带来一系列经济和社会危机。

严酷的生育率数据背后,有着各种复杂的经济社会甚至文化因素。

在传统的华人社会里面,男大当婚、女大当嫁、养儿防老这些婚育价值观,被视为是人生的必经阶段。 随着社会及时代的转变,近年开始有人提倡“不婚不育”。

在刚过去的春节,中国网信办整顿网络环境,禁止鼓吹不婚不育的言论。 在长达近40年的计划生育政策之后,最近十年,在人口老龄化的压力下,中国政府已彻底抛弃一孩政策,转为采取各种措施鼓励民众生育。 然而,中国人口还是进入了持续负增长的时代,亦逐渐失去了过去人口红利的优势。

为了鼓励生育,各个地方的政府都尝试推出不同的政策。

香港政府推了港币两万元的新生婴儿奖励金,鼓励市民生育。 然而,香港近年生育率居于全球排名的榜尾位置,随着《香港国安法》落实,触发香港新一轮移民潮,不少人带同下一代离开,而人们在港的生育意愿亦明显下降。 有学术研究指出,政治自由会影响人们的生育观念。

台湾的生育率近年掉到了全球最低。 有学者认为,台湾人晚婚或终身未婚,是造成低生育率的主因。 近二十年间,台湾生育率一直下降,从政府官方到新闻媒体,都将低生育率视为一场危机,除了劳动力的影响外,甚至认为会对国防安全带来冲击。

BBC在中港台三地采访女性、学者等相关人士,分析生育难题和低迷数据背后的原因和对策。

中国人口数量会就此萎缩下去吗?

如果把时间线拉的更长一些,这种下降趋势几乎是断崖式的——仅仅过去了7年,中国年出生人数减少超过一半——2016年出生了1883万人,而2023年仅为902万。

“这并不令人惊讶。”香港科技大学人口政策专家贝斯图表示,中国是世界上生育率最低的国家之一,因此人口停止增长并开始下降是必然的。

贝斯图认为,现在已经进入停滞或下降轨道,今年只是新时代的第二年而已。

但这并不意味中国人口会只降不升。

经济学人智库(EIU)首席中国经济学家苏月向BBC分析,新生儿持续减少是新冠疫情所造成的,疫情对出生率和死亡率都产生了影响。 鉴于今年出生的婴儿中有近三分之二是在 2022 年受孕的。 因此该机构预计,在被压抑的需求推动下,2024年的新生儿出生率将有所回升。 这有可能再次推动人口正增长。

“在2024年和可能的2025年出现短暂反弹后,由于育龄妇女人数减少和生育率下降,预计新生儿数量将回到之前的下降趋势。”苏月表示,虽然我们预计中国不会面临类似韩国的“婴儿危机”,但要保持稳定的、尽管较低的生育率(与日本相当),对中国来说将是一个挑战。

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高级研究员易富贤向BBC表示,由于放弃新冠清零政策,2023年前三季度结婚人数增长了4.5%,加上2024年是龙年,预计中国官方的出生人口数据在2024年会达到930万左右,但2025年的出生人数则将大幅下降 。

长期来看,对中国人口的预测还是下降的。

联合国在《2022年世界人口展望》报告中预测,中国生育率将从2023年的1.19上升到2050年的1.39、2100年的1.48,(低于2.1 的生育更替水平),总人口将在2100年降至7.67亿。

回溯过去,中国人口占比也在下降,历史上中国人口长期占全球的三分之一,1820年占37%,1950-1980年稳定在22%,但是2023年只占17%。 而按照联合国的预测,从2023-2100年,中国总人口降幅最大,占全球比例从17%下降到6.1%,而且是唯一大幅下降的人口大国。